公公有了退休工资以后,精神面貌大有改观,甚至曾经和癞瓜子一起来我家,给老公说他们想买个摩托车,看别人骑摩托车很威风,我的天,癞瓜子身高最多1.5米,体重160斤左右,再加上我公公的体重,任何一辆摩托车恐怕想威风起来都很难,况且那时,他俩的年龄加起来已近130岁,不得不感叹,第二春啊,能量可真大,一夜回到二十岁青春激昂的状态了,没忍住揭穿了他们和摩托车并不匹配的年龄和交通现状,心里暗自骂着“看别人拉屎自己屁股痒,别人吃屎你们吃不吃”,这事才算告一段落。
公公的三块钱酸奶或饼子仍然不定时出现在我家,我父母一直在帮我带孩子,公公早在我结婚时就说了,他不会带小孩,但反对我一直在家带小孩,这弯子绕的,在他眼里,他儿子是宝贝嘎嗒,儿媳妇就该是咸蛋超人,既能传宗接代、赚钱养家还要上厅堂、下厨房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,就不明白了,这世上,怎么有这么多人不会自己照镜子,真拿自己家当皇宫了!可能是时代鸿沟吧,父母对公公一直都很客气,家里买了羊肉也热情邀请公公携癞瓜子来吃,虽说我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,但父母都是有单位的,家里没有种过地,但还是受大环境影响,保留了农村人热情实诚的特点,每每他们来,饭菜都很丰盛且量大,公公是个在吃方面很抠搜的人,排骨汤里最多三小块排骨,清的水一样,用他的话说吃点就行了,可到了我家吃饭的时候,他和癞瓜子一改往日节俭之风,主食一口不吃,只吃肉,以至于在一次丰盛的午餐后,他们滑肠了,拉了一天一夜,老人们常说,长期没有油水的肠子挂不住肉,我又长见识了,生动的一课!
其实,公公也并不是所有事上都抠搜,除了吃和对我儿子抠,对待女朋友们是真的大方,每个女朋友分手后,我公公都是一贫如洗,生活费都得我们凑。和癞瓜子认识不到一个月,就带着她去游台湾了,那会儿我们还住在一起呐,走之前腾空了家里的所有调料罐和米面油,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同时让这些东西齐刷刷用完的,可那也是我们给钱买的啊,游了十多天,期间老公也给了钱,给我们带了两个伤痕累累的大黄桃回来,癞瓜子脖子上多了一条明晃晃的铂金和黄金绞在一起的粗项链,和她的大脸盘子可真配,每天戴着,到处炫耀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。
有天带孩子去游乐园玩,路过商场时遇见他们,要知道,我公公这个人,如果是他自己买东西是不会去商场买的,公公问我们去哪里,听说是带孩子去游乐园,小心翼翼看了癞瓜子一眼,往孩子手里塞了二十块钱,说让孩子坐个小火车,他不知道,小火车坐一次四十块,但多少是老人的心意,毕竟,给钱这是稀有现象,况且是二十元巨款,以往都是三块钱,癞瓜子快步走过来,貌似热情的牵着孩子的小手,从包里掏出切开的半截香蕉塞给孩子,成功的把那二十块钱在我们所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收回去了,公公瞬间表情就不自在了,我们赶快带着孩子和他们告辞,是我三观出问题了么,每见他们一次,都要被颠覆的一塌糊涂,也很感谢他们,要不是他们长达五年的自毁形象言传身教,我还不知道人可以如此厚颜无耻!
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贱则无敌!癞瓜子日日游荡在各个棋牌室,公公在家做饭洗衣做家务,她儿子装修房子,公公每天坐着公交车去帮他们打扫卫生、盯装修,我的房子装修时,都是我和老公下了班自己去盯着,因为经济紧张不舍得请家政和搬家公司,怀着孕自己打扫卫生、自己搬家,究竟谁是他亲生的儿子,待遇天差地别!公公发烧,癞瓜子把他带到小区门口的诊所(我就在医院上班,且医疗条件比诊所好太多,她怕麻烦,连送医院都不肯),她给老公打了个电话,就又去打麻将了,老公赶到诊所时,新疆的冬天很冷,公公发着烧躺在诊所门口的长椅上,因为没家属在身边,针都还没打,我不知道,公公要这个女朋友究竟为什么,他丧偶再找,不就是找个老来伴么,这就是他可以为之六亲不认捧在手心的伴儿,虽然没见过婆婆,但真心的多希望她还活着,她没了,家散了!
油烟机坏了、热水器坏了、煤气灶坏了、该交暖气费、电话费了,都是我老公去给他买新的安装好、交费,我也生气,但气归气,老公除了我和孩子,公公是他唯一的至亲之人了,为了这个小家的安宁,除了睁只眼闭只眼,别无选择,但不可否认的是,在这个过程中,我也见证了自己从懵懂无知逐渐向泼妇靠拢的过程,好的婚姻是会让对方越变越好,我的婚姻,让我认清人性丑恶,却也体会到很多貌似简单解决的事,背后那些无可奈何,泼妇不是真的泼,受伤太多的过激反应吧,人的本能都是自保么!
时间久了,我已经可以和老公提起他们时,面前光明正大的称呼她为癞瓜子,经过很多事,老公也成长了,他也只是微微一笑,觉得这个外号太损,却又很贴切,写出来的这些,只是冰山一角,太多太多的细节已经过去太久远,关键是经她之后,公公又换了几届女友,每一届都风格迥异,却怀揣着相同的目的,耍着类似的手段,演技却都很差,公公也是绝了,和她们每一个搭戏都行,和每一个都是绝配,孟婆和月老恐怕都对她们无计可施,我常常想,演员不一定非要科班毕业,奥斯卡欠公公和那些女朋友们每人一个小金人呐,后面还会再写其他的女朋友,记录下来的目的,不是为了泄愤,仅仅是这些鞭笞成长的经历,太过戏剧化,留个纪念而已。
顺便也缅怀一下我的婆婆,虽然我没有见过您,相信您是个慈爱的母亲,也听说您再世时,要强,夫妻双方下岗没收入的日子,您一个人挑起生活的重担,大概也是这样累垮的吧,记得,和您儿子领结婚证当天,我起早买了一大束鲜花,领完证就去了您的墓前,你看到了吧,您最牵挂的儿子结婚了,生完孩子休养好之后,也到您墓前告诉了您,您有孙子了,如果您还活着,也许我们也像大部分的婆媳一样不能和睦相处,因为我也倔强,我也要强,但我们都会爱着共同的人,总会找到和谐的那个点,您安睡吧,我会守护您曾经想要守护的人,尽全力!
每次写这些事,都会不自觉流泪,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气愤,下一个章该写他们如何分手的了,也是最终的那个原因,她的真面目暴露无遗,我终于可以洗白了,但又怎样呐,一般不都是,出丑闻的时候头版头条,洗刷冤屈时恨不得到报纸夹缝里谁都别看见,家里的事就更是这样了,指责时大家义愤填膺,恨不得扒皮抽筋浸猪笼,待到被颠倒的黑白恢复正常,真正需要他们主持公道的时候,世界都安静了,没有一个人,那些高举正义大旗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的口沫横飞的人呢,这会子是真忙还是羞愧啊,未完待续